山有今常青

见山见水见人间

人造星光「小甜饼」

咕咕两天的产物,废话忒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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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im找到李一一的时候,我们亲爱的联合政府紧急观察员、忠实的程序员先生已经连轴转了超过四十个小时,被贸贸然出现在休息区的Tim喊到名字的时候还顶着一脸混沌,眼下的青黑活像古早年间的国宝熊猫。“哟哟哟长条您这又多久没睡了,咱这么优质一小伙儿能不能别全心全意奉献国家了,昂?”Tim一边念叨一边凑过来,手腕一甩就把不知道藏在哪的东西拍在了李一一旁边的桌子上,满脸都是骄傲:“快,看看。哥费老鼻子劲才淘换来的好东西!”


  李一一这才刚刚醒过神来,实在是累的没心思琢磨别的,探身把那个东西拿到手里翻来覆去看了一遍才明白,这巴掌大的玩意儿是个八音盒,上头顶了个水晶球,倒过来摇摇还能掉小雪花片儿。好玩是还有点好玩,可惜程序员的脑子一时没想明白Tim鼓捣这么一个东西是打算干什么,不由得抬起了迷茫的双眼,心中缓缓敲出一个问号。


  “……这可是我从一哥那扒拉出来的,一哥还不打算给我呢刚开始……你盯着我干啥?”Tim明显还在兴头上,那张嘴打刚才就没歇着,眼睛盯着这小东西翻来覆去讲解,突然一抬眼就看见李一一定在他身上的眼神,干干脆脆打了个激灵,嘴里的话也被咽了一半又改口问。李一一于是眨了眨眼,“……你这个干嘛的,你啥时候这么少女心了?”


  Tim呆住,一时间没明白到底是他俩谁思维跳跃了,几秒后才接上:“礼,礼物啊?诶你说,她会不会喜欢这个?我总觉得有点小气,但是这个确实很有意思嘛。”他说这话的时候满脸都是十六七岁少年鼓足勇气打算表白时的兴奋和紧张,李一一想了想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可惜他满脑子的代码已经把别的东西差不多全挤出去了,只好做好被Tim惊讶的眼神盯穿的准备虚心发问:“什么日子啊要送礼物?”


  话刚出口他就一阵头皮发麻,Tim果不其然瞪起了眼,看架势差点都要当场喊出来,好在他还知道这是休息区不好大声喧哗,又压低了声音无声咆哮:“七夕啊七夕啊!李一一同志你这个废寝忘食的习惯可不好诶这日子都忘?——你跟户口怎么好到现在的???”


  李一一于是一拍脑袋瓜,总算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回事。其实要说也不能怪他,毕竟这年头了地球早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哪儿还能看得见织女星,月亮都扔了也早就没了农历这么一说。可日子太无聊也不好过,地下城于是依然代代相传了曾经的节日。李一一作为一个科研人员,每天算这算那,也无怪乎分不出心来算农历。可是终究日子在这摆着,家里还有一个恋人,怎么看也是应该要过节的。


  Tim总归还是确确实实的好僚机,见人一副呆样只好分享了一些自己本来舍弃的七夕计划,可这早一步就被他pass的计划怎么说也是拿不出手,给他急得挠头,李一一倒还是平平淡淡的样子,只不过突然一起身便又开始敲打电脑,一边手指乱飞一边问:“地下城有没有哪里干净开阔,还没什么人经过的?”


  Tim于是愣住,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这程序员想出了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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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户口!你看我这个星图,好看不!”韩朵朵打中午就开始咋咋呼呼,举着手里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大塑料片蹦蹦跶跶过来,献宝似的在刘启眼前晃了一圈,被眼疾手快的驾驶员当场缴获,举高了仔细一瞧才看明白,这是个古早年间的星图,上头细密的标了一个个星座。刘启对看星星这事儿有些过节,于是翻手丢回给韩朵朵,然后就想起来今天是个什么日子——“刘户口!你怎么还带抢的!我从倩姐那拿来的诶!”


  刘启也心虚。他刚走了一趟十万八千里的护送任务,长途跋涉论谁也是会累的。虽然自家情商不太清楚敏感的程序员男友很可能不太在意七夕要怎么过,刘启本人还是希望能给人一个精彩一点的节日。他从小没少听刘培强讲故事,牛郎织女也知道得滚瓜烂熟,虽然北京现在依旧看不到星星,可作为七夕节最标志性的事物,牛郎织女星还是应该要相会一下的。


  “一个月蚯蚓干,新口味也给你拿下。这星图就借我用用!”


  胡乱许了个空头支票的某人一扭身又钻进他的小工作间,徒留韩朵朵一个人无语。——有这样的哥哥么,抢妹妹的玩具讨好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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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im终究还是没找到李一一想要的地方,看着这人端着手里终端沉思的样子说不出话来干脆翘班跑去执行自己的七夕计划。李一一盯着屏幕上满满当当的代码和小窗口里的试运行效果发愁,耳边突兀便接入了刘启的声音:“李一一,干嘛呢?”


  私人频道被突然接通搞得李一一打了个激灵,刚反应过来就听刘启继续道:“你下班了没,我正要从你那路过,捎着你一块儿回家吧?”


  运载车平时不能乱开,好在代步工具还有小了很多号的可供使用。刘启把人接上车就看着他一个劲作弄手里的终端,心里还挺不是滋味。怎么说也是小情侣一对,看见自己对象在这种日子里还醉心工作多少有点别扭。可他俩早都不是会为这种事拌嘴的毛头小子,他明白李一一对工作的热忱,李一一也一样。


  韩朵朵早就溜走不知躲到谁那去不打算在这里做电灯泡,刘启跟人一路轻轻巧巧聊着闲天回家,李一一还暗自松了口气想着他俩该是一块儿忘了日子,就见刘启忽然啪啪两下把屋里光源全给掐了,然后从背后捧出一个近圆形的玩意儿来。


  这可不是坏菜了么。李一一想,自己的准备似乎显得太单薄了一点。


  “我猜你大概是记不住这些乱七八糟的日子,也没事,我就是想让你看看……”刘启一边碎碎念着一边给手里的东西接上了电源,里头的灯噌的亮起来,光线穿过那张被暴力改造了的星图,落在漆黑一片的房间内成了一个简陋到一定境界的星空。李一一的眼镜片儿不合时宜得反光,让刘启看不清他眼神,不由得有点紧张,然后就又有点生气。自己紧赶慢赶好歹凑了一份礼物,他怎么连点表示也没有?


  想到这他又开始安抚自己。李一一那么忙呢,又怎么能苛求他记得这种无聊的——虽然他不这么认为的——节日呢,当年表白的时候李一一答应的那叫一个简洁干脆,简直让看戏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后来两个人也没什么太大变化的过起了自己的日子,倒叫许多旁人好奇。李一一有那么好,刘启每次都想,除了稍微有一点点不解风情以外,他还是一个挺优质的对象。


  所以,就算忘记了七夕也没什么。这一次还是哥占了上风。刘启有些自得于自己拿出手的礼物,心态很好的将李一一“没准备礼物”“不记得日子”的臆测抛到了脑后。


  然后他就打脸了。


  刘启眼睁睁看着李一一突然打开终端接了几根数据线和一个小方盒子,几下敲打之后,小方盒颤巍巍闪起亮光,将二人直接丢进了偌大星海。


  得,还是人家这高级。刘户口内心麻木,心里给刚刚那个自己左右开弓扇起嘴巴。李一一这会儿有点词穷,好在这也是他恋爱中的常态,思来想去还是坦白:“我本来忘了还有这么个日子,临时做的——”


  “我也是。”


  刘启很不客气的打断了他,一句“我也”不知道说的是“也忘了日子”还是“也临时做的”,反正意思没差多少。“但是现在看起来咱俩半斤八两,效果也都不错……”


  程序员的眼镜片儿终于不反光了,刘启直勾勾盯着他眼睛,“七夕快乐,李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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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说他俩在满屋子人造星光里干了个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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